
李中權《滿門革命赤子 輝煌永留青史》

2011年6月1日,有一位老人,實現了自己埋藏心底多年的一個愿望,向黨的生日獻上了自己的一份賀禮——20萬元特殊黨費;2013年4月20日,當雅安蘆山發生里氏7.0級大地震時,同樣又是這位老人,不但在第一時間向天全縣發來慰問信,而且還將自己積攢了多年的10萬元工資捐給了雅安地震災區。他是誰呢?他就是雅安市天全縣第一任縣委書記、開國少將李中權。
1915年12月24日,李中權出生在四川達縣碑牌河石家壩的一戶貧苦農民家庭。那個年代軍閥們的連年混戰和地主老財的百般剝削,害得人民苦不堪言。僅劉湘、楊森兩個軍閥強加在老百姓頭上的苛捐雜稅就達70多種。李家和大多數窮苦人一樣,交完租子就所剩無幾了,一家人常??恳安藰淦こ漯?,七妹李秋來就因饑餓而死。一次,父親還因交不起稅被打得遍體鱗傷。對萬惡的舊社會的仇恨在幼小的李中權心中埋下?!拔乙蠈W!”是李中權兒時的愿望。1924年,父母從孩子中選中聰明的李中權,四處借錢支持他去讀書。1928年,李中權如愿進入達縣第五高小讀書。在學校里,李中權不僅學到了文化知識,也接觸到了最新的思想。高小時,張愛萍將軍曾是他的老師,給他看了列寧的《論兩個策略》和《唯物史觀》等,對他進行了最早的革命思想啟蒙。此后,李中權加入了共青團、“反帝擁蘇大同盟”,組織學生運動……后被調到蒲家場任達縣紅軍游擊隊一大隊政委,開始了自己的革命生涯。

開國少將李中權一家的經歷富有傳奇色彩,他的家庭是一個地道的紅色家庭。20世紀30年代初,正當四川人民在軍閥的橫征暴斂下痛苦掙扎、幾無生路之時,突然平地一聲驚雷,1932年12月,徐向前同志率領紅四方面軍入川,在地方黨組織和川東紅軍游擊隊的有力配合下,一舉創建了川陜蘇區!紅旗一展,八方呼應,勞苦大眾一掃心頭之陰霾,拿起刀槍,紛紛參加革命。在革命形勢感召下,李中權一家九口全部投奔了紅軍。
在保衛新生紅色政權的戰斗中,在艱苦卓絕的長征路上,先后有五位親人獻出了寶貴的生命。大哥李中泮被選為碑牌河場鄉蘇維埃政府主席,任紅三十三軍赤衛團政委,帶領赤衛隊配合紅軍作戰,因奸人誣告,被無辜地殺害了。二哥李中池拖著病體為紅軍籌糧帶路,在紅軍里戰死。五妹李中珍任碑牌河場鄉蘇維埃婦女主席,帶領婦女隊為紅軍搶救傷員,長征時死于草地。
1933年10月,李中權擔任了蒲家場紅軍游擊隊一大隊政委,回到了家鄉碑牌河,發動群眾打土豪分田地,建立地方政權,迅猛發展紅軍隊伍,配合主力紅軍進軍。也就在這年年底,以劉湘為首的四川軍閥開始了瘋狂的反撲,殘酷殺害紅軍家屬和革命群眾。他家是當地有名的紅色堡壘戶,紅軍走后反動派對這樣的革命家庭首先“血洗”。因此,在紅軍主力撤離時,李中權的父母毅然帶著年幼的弟妹們,全家投奔了紅軍。紅軍走到哪里,他們就跟到哪里,為紅軍帶路、送信、籌糧、做飯、洗衣、照顧傷病員……不久,父親李惠榮重重地病倒了,他還沒來得及和久別的兒女們見上一面,就與世長辭了,與英勇獻身在那里的紅軍戰士一樣,就地和衣掩埋在兩河口青山之畔。父親臨終前還再三叮囑親人們不要為他難過,要跟著紅軍革命到底。母親王理詩持有病之身,攜三個年幼弟妹,跟隨紅軍爬雪山、過草地,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。
1936年7月7日,李中權的母親倒在了長征的路上。開始長征那年,李中權的母親已經是53歲了,從小裹腳,只有幾寸長。她挪動著小腳拽著孩子們,夾在奔波的紅軍家屬和部分根據地群眾中,從川東走到川西,兩條腿腫脹的像個紫蘿卜,用手一摁一個抗,左小腹還長了一個毒瘡。即便如此,她仍舊過四江(嘉陵江、涪江、渠江和岷江)、翻雪山,在一年零三個月里,一步步走過了近兩萬里。

在長征路上,李中權三次遇見母親。第一次遇見母親是1934年4月,那次她在路上一見李中權便喊:“兒??!你到哪里去了?”李中權與母親談了許久,盡管母子二人都已知道父親去世的消息,卻都相互隱瞞著。最后母親還是告訴了他,這時母子二人才都放聲痛哭。第二次遇到母親是在西康省寶興城。那是1936年3月的一天黃昏,李中權在一幢二層小木樓上,通過小窗戶觀察外面的地形。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拄著拐棍,一瘸一拐地艱難走來,后面還跟著三個孩子。這一夜,母子談了很多,談得很晚。母親深明大義,相信自己的路走對了,再三叮囑李中權要全力搞好工作,不可為她們分心,她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,惟一的心愿就是把年幼的弟妹拉扯大,把他們交給紅軍,為革命事業繼續奮斗。面對這樣堅強的母親,原先搜腸刮肚想好的幾句寬慰話,早已被淚水所淹沒。在這樣的境地中,自己能為母親解決什么問題呢?他還不知道,二哥李中池在戰斗中犧牲了,珍妹在過草地時餓死了,珍妹的丈夫也犧牲了。最后一次見母親是1936年6月,在西康省丹巴縣東邊耳時。那時已擔任紅四方面軍大金川獨立二師政委的李中權正在行軍路上。此次見面,母親長時間一言不發,也不再問他什么。但李中權與她都心照不宣,時下的條件,很難為她解決任何問題,此次一別恐難再見??蠢钪袡嗳f分為難,通信員遲疑了一會兒說:“要不,我留下來照顧娘吧!”“不行,北上的紅軍一個也不能少,我能走,兩年都走過來了,還愁走不到陜北?”望著她憔悴多病的身體與幼小的弟弟妹妹,聯想到今后她們將面對的嚴峻征程和可怕處境,李中權內心難過得猶如刀割,他不忍心留下重病纏身的母親和年少的弟妹不管,但紅軍獨立師更不能缺少政委。隊伍越走越遠,李中權留下了自己的戰馬和部分干糧,策馬揚鞭含淚而去,不忍回頭再看。再過幾天,就要翻越終年大雪覆蓋的雪山了,母親和弟妹將怎樣面對呢……噩耗還是傳來了。原來憑著驚人的毅力和戰馬的幫助,母親和弟妹們翻過了雪山??墒堑搅宋骺挡莸貭t霍,母親再也走不動了。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扎破了腹部的毒瘡,黑黃的膿水直往外冒。她老人家在彌留之際,一遍一遍地詢問著紅軍走到哪里了?久久地不愿咽氣,直到弟妹們再三表示一定要找到三哥,參加紅軍,她才閉上了雙眼。
讓人欣慰的是,1936年10月,紅一、二、四方面軍會合后,李中權兄妹四人終于完成了長征,勝利到達了陜北,相聚在延安寶塔山下。那一年,李中權22歲最大,排行老三,大哥、二哥已經犧牲,還有十八歲的四弟李中柏,十五歲的五弟李中衡,年僅九歲已經是小紅軍的幺妹李中秋。
從此,他們把黨當作了爹娘,永遠跟著黨走。
朗讀者:張楠
文字來源:達川區黨史研究和地方志編纂中心
圖片來源:網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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